沈思齐

悲伤是创作的最初始源头

【蓝青玄x绎夏】浮云一别后

•  谨以此文,献给亲爱的小蓝道长。

•  内含蓝青玄爱情线,属于自设。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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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来两个倒霉蛋,这是我初初见到他们时的第一想法。


两个人被绑在柱子上,女孩气哼哼地瞪我,骂我死骗子。我是没什么所谓的,毕竟她也没说错,混口饭吃,都不容易。不过他俩看起来不是很好惹的样子,还是少有交集为妙。


“他们确是灾星转世,”周遭一片窃窃私语如浪般涌起,天边乌云笼罩,怕是马上要打雷了,“大家莫慌,我来做法,替大家把这灾星镇压住!”


我算准时机,拿起拂尘和八卦,装模作样地闭眼舞着,嘴里念叨着我也不甚明白的话,总之道士做法都得念两句。手中桃木剑朝天一指,天雷噼啪落下,那老天倒是极为配合我的。村民们被吓得连忙伏下,朝天跪拜。我心中一面叹着他们的无知,一面又庆幸,若不是他们,我现在还不知在哪个桥洞下睡着呢。


元明是我师父,自我十九岁那年偷跑出来,至今已有大半年年未回过丹青阁了,说来我也怪想念他的,毕竟他也把我当儿子养了五年,我就这样跑出来再无音信,他老人家怕是也担心得很。等做完这一场戏,我便打算回去了,怨也怨够了,人死亦不能复生。


“大师,此二人是灾星,我恐不能留他,不除不快!”石族长说要杀了他俩,我虽不想与他们有什么牵扯,却也不是想害人的,便连忙说:“万万不可,他们体内的灾星已被我镇压住了,此时杀了他们只会让灾星重现。”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蓝青玄做好事从不留名的。女孩似是看穿了我在想什么,愤愤地对着我啐了口唾沫:“呸,不要脸!”


只是那时的我怎么也不会想到,一时的善举,竟是影响了我一生的轨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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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着陆绎和袁今夏他们也有些时日了,也不知我是造了什么孽要如此颠颠簸簸,躲躲藏藏。一路上又是躲狂人又是躲倭寇的,精疲力尽的我和谢霄在小木屋倒头便睡。


夜半,我迷迷糊糊时间听见有人推门出去。说实在的,我真怕他们嫌我麻烦丢下我不管,这深山老林里,我一个人又认不得路,那可是死定了。我一骨碌爬起身来,跟着那人悄悄摸到了门边,若是他们讨论什么计划,我也好提前了解。


夜色沉沉,二人的身影我看得不太真切,只是看见陆绎和袁今夏在柴薪边蹲坐着,陆绎举着条手链,一动也不动,似是看得出了神。


“我母亲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这是那箜篌上的一根琴弦,我把它戴在手上,好有个念想。”原来是在谈心,我轻掩上了门,慢慢退回房内。我是没有听墙角的习惯的,一切都只是为了保命而已。


我躺回那草垛上,身体明明乏得很,脑子却清醒了。今天晚上吃了什么呢?喔对,陆绎打了只野鸡回来。看到那只烧鸡,我是习惯性地去掰那鸡腿,只是袁今夏比我动作更快,掰了鸡腿就谄媚地递给陆绎,那眼睛里的讨好,又掺了几分真心的关切。她吃鸡肉可不似寻常女子,吃得那叫一个凶狠。油光糊脸了还沾上几根头发,瘙痒了脸颊就用手背抹一把。想到这里我忍不住低笑出来,可是笑着笑着,眼角就滚出来几滴眼泪。果然夜深了,有些回忆就会不听话地跑出来。


“喂,想吃吗?”女孩穿着红色的衣裳,上面沾满了灰尘和污垢,边边角角都是勾烂的痕迹,显然是个小乞丐。但此时她那双藏污纳垢的手上抓着一只被木棍穿着的烤鸡在我面前晃悠,笑眯眯地诱惑着我。我很用力地点头,我不嫌她脏,因为我和她一样,都是小乞丐。


“你先把鸡腿掰下来吃,告诉你啊,吃了我的东西,以后就是我的人了。”我正狼吞虎咽着,被她这一说差点没哽住。她知不知害臊的啊,这话说出来怕是没过脑子。我沉默地吃着,不置可否,想着能吃一顿是一顿。我没有想到接下来几天,都能在城郊遇见她,于是每天晚上都有了野鸡吃。她总是会留一个鸡腿给我,我也不过问她为什么,只是埋头吃着。


若说我是怎么变成乞丐的,那还要从更早的时候说起。我小的时候被人贩子拐走,卖去做苦力。后来实在受不住了,就逃跑了。书没读过武没习过,身无一技之长,便只能到街边当乞儿。遇上这姑娘时,我十二岁,已经当了四年乞丐了。她比我大一岁,常常让我喊她姐姐,我不愿,她就扯着我面皮,末了还说我“清秀”。她很照顾我,不计回报,没有理由的。我们两人住一个桥洞,一起乞讨。我很瘦小,常常被别的乞丐欺负,她见到了总会救我,拉着我的手在夜色里狂奔。晚风吹起她耳边黏糊糊粘在一起的几缕头发,在脸边晃啊晃,弄得我的心撞啊撞的。她不爱洗头,总说乞丐洗什么头,洗了也白洗。虽然脏兮兮的,但是落在我眼里,那几缕油乎乎的头发也变得可爱了。乞丐嘛,又何必嫌弃另一个乞丐呢?她骂我没出息,连他们都打不过,可还是每回都会跑出来搭救我,也不管那些人在背后的叫骂。


想着想着,我又意识模糊起来,落入黑暗前,我好像又看见她,像从前每个就着月光入睡的夜一样。她躺在我身边,一身万年不变的红衣服蹭在桥底的青苔上,晕湿出小小的深色的痕迹。她的手揪住我的衣角,像是怕我逃了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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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龙胆村一别,我又很久没再见到陆绎他们了。但是回到了丹青阁,回到了师父身边,还有小新陪着,虽然丹青阁不复从前光辉,但日子也是安安稳稳。有时会想念他们,但是想想他们的身份,倒是觉得少见为妙。正摇头笑叹着,小新却冒冒失失地跑进来:“师父师父!我看见陆哥哥了!”


倒不是小新错看了,陆绎带着一帮锦衣卫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丹青阁门前,说是要带我师父回京调查。我信我师父,他虽醉心仙道,却并不是会害人的人,便也没什么可担心的。他们打算在此留宿几日,没想到前脚刚把陆绎送进去,这后脚袁今夏就来了,她笑得一脸惊喜又嘚瑟,斜着眼睛笑叫我:“蓝骗子!”瞧着她这灵动的模样,我心里倒是又雀跃了几分,萍水相逢的友人能在此聚齐,倒也是一种缘分。


这袁今夏一进来,陆绎的眼睛就没离过她,看起来,他们的关系在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有了突飞猛进的发展啊。待大家都回了房,我偷偷跑到陆绎房里:“诶,你和那袁今夏,”我笑着挑眉,“怎么回事啊,快从实招来!”他睨我一眼,勾起半个嘴角:“能有什么?”


嘿这小子还给我装傻,他这喜欢和失落都快从他心灵的唯一窗户里面溢出来了,也就这喜欢用铁壁铜墙围着自己的家伙还在自欺欺人。


“我这个人呢,就是喜欢多管闲事,看到有情人呢,就总会忍不住规劝一两句,”他听了我这话也低下头去,眼睛紧盯着马面裙上的花纹。“我呢,之前就是不懂得珍惜眼前人,所以现在后悔莫及。大人,你心若明镜。我觉得你要是对袁姑娘有意思,千万别错过了。”


“原来蓝大师还是过来人啊。”他看向我,眼里三分戏谑七分探究。似是还想再听下去,我却没了说的兴致,忙回:“不敢不敢,只是觉得,有的时候,错过就是一辈子。”


“为何这样感慨?人的一生不该在悔恨中度过。三军可夺帅也,匹夫不可夺志也。”陆绎倒是开导起了我。


我摇摇头:“我如蝼蚁,凭一己之力,又能何如?”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陆绎眼神笃定,直直望进我心底,我感觉在他的目光面前似是毫无遮掩,赤裸裸地摊开。无论是衣物还是皮肉,都挡不住他穿刺灵魂的目光。


“每个人都有不愿说的故事,但望蓝大师能尽早走出来,生活始终是一条单行道,从未有回头岸。”他起身离去,我目送他良久,才从胸中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我忆起第一次遇见师父的时候,是在一个雨天。我冒着雨在街上乞讨,行人匆匆,却没有人肯愿意施舍半分怜悯给我。而师父就是这样,冒着我模糊不清的视线,穿着他的破道袍走进了我的世界。他说我有通天之相,以后定能走上高处,想要收我做弟子。这等好事我怎么可能不愿意,有个成年人罩着总比自己摸爬滚打来得轻松。但我说,我能再带一个姑娘吗?师父面露难色,他那时过得也拮据,确是无闲钱再养一个女孩。我不愿丢下她,便说要考虑考虑。


回到桥底,我向她提起这件事情,她说:“那当然好啊,你一定得去!““可是那个师傅说不能带上你,”我握住她的手,“我不想一个人走。”她怔了一下,旋即甩开我的手:“喂,你别太看得起自己好不好,你又知道我一定愿意跟你走?”“难道你不愿?难道你不想和我一辈子在一起?”我与她相依为命这几年,她这刀子嘴豆腐心的性子我是摸的一清二楚,对于她的心意,我有十成十的把握。可她却默默收回了目光:“你想太多了,我只是见你可怜才帮你的,男女之意我对你是半分没有。”我自是不肯信的,她被我缠得烦了,抬手甩了我一巴掌:“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这几年你一直拖着我的后腿,我巴不得有谁快点来收了你,你就别烦着我了,有人愿意做那个冤大头做便是了,与我半分关系也没有。”她爬起来跑掉了,留我一个人在桥底下坐了一个晚上。那个晚上,我忽然发觉这桥底原来是一个风口,只是她从来睡在我的前面,风尽数被她挡住,而我浑然不知罢了。


后来我跟着师父走了,偷偷留下的一些储蓄也被她尽数退回来,待我走出去几百里路,我才发现包裹里足足多了一两银子,想必是她偷偷放的。眼泪一滴一滴落在手背上,我却不敢哭出声音。我告诉自己,要学会忍耐,忍到再找回她的那一天。


后来的后来,我陪师父下山置办年货时去了杭州城,街上特别热闹,有很多人围着一个地方看。我原以为是耍猴的,凑近了一看才发现是一具尸体。是个红衣黑发姑娘。她趴在地上,身上还有漆黑的车轱辘印,地上一滩血,整件衣服都被染成了黑红色。


那个背影曾无数次被我在眼睛里描摹,每一根头发,每一缕丝线都被我细细记住,只盼着有一天能再见到她。我离开的那一天,从没想过再见是这样的场面。旁边一个大叔拍拍我肩膀:“小道士,吓傻了?”我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动弹不得。“唉,严家势力果真巨大,小阁老路过压死了人,他连下来看都没有…世道如此……”


小阁老。严家。我默默记在心里,此刻却脱力得险些昏过去,师父担心我,便把我带到一家客栈里休息。当天晚上,带着身上仅有的几两银子,我逃跑了,逃向哪里不知道,但是我无法面对当初把她一个人丢下的自己,和带我离开的师父。后来实在走投无路了,便依仗着学到的几分道学、心学皮毛游走江湖,成了袁今夏口中的“蓝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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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的一幕幕如走马灯一般在我脑中回放,有倒在血泊中的小新,有疯魔的师父,还有那一身染血红衣,徒染街尘。带着倒刺的长鞭一下下抽在身上,刺痛过后是长长久久的鲜血淋漓,那毛边嵌在血肉里,又被人连皮带肉撕下来。我身上疼,心里更疼。我的大仇人就站在面前,他摇着他的铁扇,挑着眉头让人上烙铁,而我连向他脸上吐一口血沫的力气也没有了。


小新死在了丹青阁,师父被栽赃给皇上下毒,今夏被用刑折磨,陆绎没日没夜的心力交瘁,我的姑娘被压死在马路上无人问津……这桩桩件件,试问哪个和他严世蕃没有关系!


我看着那火红的烙铁朝我逼近,嘶嘶作响,我却没了惧意。在我身边的人好似都没有善终,而他陆绎,是我此生最不想再负之人。我闭上双眼,静静地等待那烙铁贴上我的皮肉,暗暗祈祷着自己能昏死过去,好不再感受这般的皮肉之苦。


“住手!”陆绎朝我们走来。我艰难筑起的心理防线在看到他的那一刻险些崩溃,我又何尝不想活下去?只是我不能,我得死在这里,死得越惨越好。我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是嘴唇一分开,里面的鲜血便汩汩地往外流,我根本什么也说不出口。我向他微弱地摇了摇头,示意他快走,严世蕃探究地看着我们俩,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待陆绎走后,他走近我:“是陆绎指使你干这些事的,对不对?”我闭口不言。他哈哈笑了两声,有道:“你那师父,炼的丹药是我换的,他被押进刑部的时候,倒是没遭什么罪,你知道为什么吗?”他用铁扇敲敲我的脸,我冷冷地笑了一下,鲜血又无法抑制地流出。“是因为啊,他进来没多久就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把铁扇在我身上擦了擦,狞笑着走远了。我几乎能听到牙齿碎裂的声音,我咽下一口血沫,心想着一定一定要让他付出代价。


后来他们停止了用刑,但我也知自己已是强弩之末,我乞着陆绎让我再见皇帝一面,可饶是陆绎也没办法把我带到圣上面前。我心中有了个计划,但我只是藏在心里,没有告诉他。他皱着眉喂我吃下几片止痛药,我开玩笑地对他说想吃烧鸡,他面色悲凝,郑重其事地承诺我,一定亲手给我再打一只。我笑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再次见到陆绎时,是我人生的最后一个夜晚。那夜月光很亮,从囚室的雕花墙间漏出来,洒在地面上,我想起她以前特别喜欢在桥底看月亮。我问她为什么,她说,在阴影里看月亮,月亮才特别的亮。外面的月亮太贱了,光亮到处都是,而这里的月亮是独一份的,阴影里唯一的明亮。


我没有告诉她,她的眼睛是我独一份的灯。而这盏灯一直指引着我,走到了今时今日这个地方。


陆绎说要带我走,我骂他傻,别说我究竟能不能出去,要是我出去了,那我之前受得苦难不都白费了吗?能不能尊重我的劳动啊?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的好不好?他眼里有水光,他说他不会让我有事,他说他一定能保我周全。


我说:“我不要周全,”我盯着他,我从未觉得自己有那么像一只鹰隼,我凌厉地紧盯着他,“你一定莫要心软,该死的人都得死,一个都不能落下。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记得吗?”


我刚掏出血书让他塞进怀里,严世蕃立马就赶到了。他拔出刀架在我的脖子上,眼睛却是看向陆绎的,他异色的眼睛里满是轻蔑,不屑,他认定了我贪生怕死,他认定了陆绎会被他踩在脚下,而他会再一次安然无恙。


我微笑着昂起头颅,手握住刀背,用尽全力朝刃上撞去,刹那间,血如花般溅放,染红了我的整片视野。像是她的衣裳,又仿佛是将来陆绎和今夏完婚时的红艳烛光。


严世蕃慌忙逃走,而陆绎死死按住我脖子上的伤口,他说,你不要死,你要撑住。我说,我撑不住了。那一刀就快把我的喉咙整个割断,我已经感觉不到疼痛了,那倒还好,死得也不算痛苦。


“我…修了半辈子的道…这、这一劫…也算是…善终了……”我磕磕绊绊地说着,从喉咙里发出的声音一点也不完整,可我想让他听清楚,听清楚我最后的话。“陆绎,我们…我们下辈子还做兄弟……只是看不见你和今夏,终成眷属了……陆绎……你要替我幸福啊……”


牢里不时传出惨叫声,在耳边吵闹着,但是我的感官越来越模糊。在世界陷入安静的前一刻,我想,我要去找她了,若是有来生,我仍然愿意再遇到她,这一回我不会再放开她的手,前路是易是难我都要和她一起走。我还要带她认识这一群人,我此生最掏心窝的朋友。


我不悔的,我觉得,这是我的善终,我等了一辈子的善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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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诶!怎么走了!”


身着龙凤褂的一对新人堂还未拜完就离开了新房,留得一堆亲朋好友面面相觑。丐叔扭头看林菱,林菱却只是笑着摇摇头:“任他们去吧。”


今夏和陆绎拉着红绫一步一步向后院走去,最后陆绎把她领到了一个小土包前面,上面插了块小小的木板,上书:



挚友

蓝青玄之墓


他们就如拜堂时那样,牵着一段红绫和礼花,正立于那土堆之前,郑重地弯腰拜了三拜。



“蓝青玄,我们结婚了,”陆绎转头看看盖着红盖头,哭得无法自抑的新娘,“她说要特地来给你看看,她的嫁衣好不好看。”陆绎嗓音沙哑,他艰难地咽下喉头的肿胀,轻声道:“我们没有错过,一切都如你所希望的那样好。”


“小蓝,丹青阁现在可有人气了,大家都知道,丹青阁出了你这样一位神仙,都纷纷拜入门下呢,你也算是了了给丹青阁正名的心愿了!等一切都安排好,我们就把你的墓迁到那里去,你一定是想回家看看的吧?”今夏忍住泪意,声音从盖头后面传出来,闷闷的,听不真切。“还有啊,小新现在还好吗?你替我,替我们看看,陆指挥使、我爹娘祖父、还有陆绎他娘、二胖师父……看看他们还好吗?”


“一口气说这么多人,他哪里忙得过来?”陆绎虽是不信这神佛鬼怪之事,此时也是希望能如今夏所说,小蓝仍安然地在那头好好生活着。“蓝青玄,你记着,我还欠你一只烧鸡,下辈子记得来找我讨。”


今夏顺着红绫握上陆绎的手,紧紧捏住,丝毫不肯松。


“被你娘看见又该说你不守规矩了。”他嘴上这样说,却任她牵着。


“大人,你说我们下辈子还能相见吗?”

“小蓝说下辈子还要和你做兄弟呢!”

“其实吧,我还挺想他们能投胎成我的亲人,这样就能换我照顾他们了。”*


……


今夏兀自絮絮着,陆绎侧耳倾听着。有风拂过,二人身上喜服卷飞,他们好似一团篝火旺着,而那些早已远去的人,正围着这篝火团坐着,有说有笑,恰似当年。


浮云一别后,流水十年间。


恍惚中,小蓝的身影又出现在他们面前,他抖开蓝色的旧道袍,捧起二人相叠的手,狡黠地笑着说:“我给你们算了一卦,此二人有蓝神仙护佑,必保平安顺遂,白头偕老,永结同心。”




*注:语出自谭松韵在《向往的生活》中说,希望妈妈下辈子能投胎成她的女儿。


END



我想要给他一场盛大的告别,但终究笨拙,写不出他半分的好。


再见啦蓝青玄,永远地,再见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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